走近渐冻人:心酸却坚强的故事

2013年11月13日15:17  新闻晚报  

  撰文/董春杰  

  作为志愿者,笔者参加了“6·21世界渐冻人日”关爱纪念活动。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地接触渐冻人症病友,和他们交流互动,通过和他们的沟通,渐渐感受他们的一片天。   

  朱常青:是渐冻人,也是唯一的全职志愿者   

  朱常青,二工大副教授,病友们都亲切地叫她朱老师,她也是一位渐冻人症患者,她还有一个身份——神经肌肉疾病协会 (MDACHINA)的会长,创办了MDACHINA网站和常青基金。MDACHINA旨在团结患者、家属和社会各界力量,通过各项有利于患者身心健康的善举,助其树立勇敢直面命运的信心,提高生存质量;推动中国在神经肌肉疾病的预防、诊断、治疗、研究、康复、护理、保障等方面的发展,最终攻克病魔。MDACHINA是中国大陆唯一加入国际MDA联盟、国际IGA、国际IPA的公益组织。   

  第一次见到朱常青,是在“6·21世界渐冻人日”关爱纪念活动上,她坐着轮椅,在会场里忙着组织和协调各方面的工作,严肃和专注,看得出,她是一个坚毅的人。但作为一个渐冻人,这样的辛劳,对她的身体却是没有一点好处。

  借助镜子,可以看电视  

  朱常青的家在浦东一幢老式高层里,有电梯,两室一厅。家里现在只有她和一个住家保姆。这套房子是她生病后,老父亲为了方便她行动,特地把老房子卖掉换来的。 

  她的房间除了两张小床和一张桌子,别的地方堆满了东西,只留下一条过道,勉强能让轮椅通过。桌子上堆了很多药,她说这还算少的,已经整理掉很多了。由于平时她是坐在床上用电脑工作的,因此桌子和床之间还有张小桌子,填补之间的空档,让她能够更轻松地操作。小桌子上有面小镜子,它有一个特殊的功能就是看电视,因为电视机在朱常青的背后。 

  采访过程中,除了叫保姆帮我们开门外,朱常青并没有叫她做什么,保姆基本上一直待在隔壁房间。 

  她也许并不想让保姆增加额外的工作量。 

  她一脸无奈地说,找一个愿意照顾渐冻人的保姆太难了,换个保姆,可能生活都要受到影响。  

  护理渐冻人的保姆,至少要能搬得动病友,其次,对身高也有要求,至少要和病友身高差不多。

  短片念亲人,现在只剩她一个  

  朱常青用电脑放了一些短片,其中一部是介绍她个人的,片中有很多她老父亲的镜头:老父亲拖着半瘫的身体用一只手为她按摩,并说一直要给她按摩下去;老父亲给她做了个比公交车台阶低一半的小凳子,每天带着送她去上班,她扶着老父亲,踩着板凳,跨上公交车。   

  每当老父亲出现在画面中,朱常青就会转过头,用手推推眼镜,画面结束后再转回来,她的眼眶明显红了。电脑的后面摆着一张老父亲的照片,老人家非常慈祥。 

  在三十几年前,朱常青家庭是令人羡慕的。她父亲是解放后第一批空军,退役后成为一名无线电工程师。兄妹随父亲,从小理科成绩出色。哥哥被复旦大学物理系录取,后来留任学校,成为电子工程系的一名讲师。  

  哥哥也是一名DMD(肌肉营养不良症)的患者,发病初期曾经多次被误症为肝炎和心肌炎,最后母亲翻阅很多资料,终于确认了儿子得的是DMD,一种不治之症。  

  几年后,朱常青的症状也表现出来,这个家庭的多灾多难开始变本加厉。母亲的逝去,兄长的离去,直到她慈祥的老父亲在以抱病之躯照顾她许多年后,也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,现在,就只剩下她一个人,支撑起这个家。

  做志愿者,跟生命抢时间   

  朱常青最愿意聊的还是她的病友、她的协会工作。二工大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,已经不安排正常的教学任务,让她带项目,她带的项目多次获奖,同时她还在二工大成立了一支志愿者团队,主要是帮助不能上学的病友,已经持续了好多年。同时,经过她的努力,多所高校也成立了不同类型的志愿者团队,复旦大学的翻译志愿者团队,主要是为渐冻人网站翻译一些国外的研究成果;上海医科大学的护理指导志愿者队伍,为有需要的病友提供护理指导。还有很多社会上的爱心单位和个人,每年为病友提供各种帮助:有提供资金的,有提供病友出行车辆的,有提供家政服务的,有提供康复设备的等等。上海市第一康复医院和临港护理院,还愿意提供渐冻人的康复治疗和入院护理,这对病友来说真是一个福音。   

  目前,整个神经肌肉疾病协会、网站和基金的工作人员,只有她一个是全职的,其他的都是志愿者。采访中,朱常青的电话不断响起,大部分都是病友来咨询病情,或者是需要帮助,还有病友需要心理辅导等等,她都很耐心地一一解答。看得出,病友们很信任她。  

  当我们提出要拍一些日常生活的照片时,朱常青很勉强地答应了我们。   

  房间的狭窄过道不能让她的轮椅转向,她只能倒车出房间,再把轮椅开到外面,然后用手抓住防盗门的栏杆,在保姆的帮助下,站了起来,等保姆走到房门口把她的双手牵引住,再一步一步地往房间里走。整个人的形状有点像个“大于”符号,后仰得很厉害,她说这是腰部的肌肉萎缩了,没有力气把上半身撑直。   

  同样,由于她手臂的肌肉也萎缩了,她抬不起手,需要另一只手的协助才能把手臂放在桌子上,利用肘的支点才能进行手上的动作。然而,她的几根手指也有点僵硬。    

  渐冻人症陪伴朱常青已经二十多年,她的病,按照她自己的说法,就是身体对于吃下去的东西,已经不能转换成营养给所有器官,身体,每天所消耗的营养,都是患病前身体所积累的那些,就像海绵球不吸收水分,而一直被挤压着,没有水分了,也就是生命的终点。现在她的身体等于是坐吃山空。各种各样的病症接连出现,从一开始的腰部,到手臂,她自己也不知道哪天,身体哪个部位突然就没有感觉了。所以,她趁着还能动的时候就多做点想做的事,多做点帮助病友的事。她是在跟生命抢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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