耄耋之年,一头鹤发,耳聪目明,面色红润;单腿站立,双臂上举,身不晃腿不抖,一站就是三五分钟;每周两三次从北海公园后门进前门出,观景散步两个多小时。他就是北京中医医院肛肠科主任医师、国家级名老中医——88岁的王嘉麟老人。
如今,王老退而不休,仍然坚持每周在北京中医医院出门诊,并亲自为患者做手术,且眼不花、耳不聋、手不抖,这都要归于他多年来坚持的调养之功,以致“今日受用,明日得益”。
88岁高龄仍在出诊
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,王老又来到他熟悉的诊室。作为北京中医医院的肛肠病专家,他在这里已经工作了近60年。虽然王老早已退休,但仍然坚持每周来医院出诊两天,每次他来的时候,诊室门口都早已排满慕名而来的患者。
王老出身于中医世家,17岁便随父学医,之后又师从名医学艺,医技日渐成熟。1956年北京中医医院建院时,他第一拨进院参加工作,成为医院肛肠科的创始人之一。现在他还是国家人事部、卫生部、中医药管理局评选认定的国家级百名老中医之一。而与他前后脚参加工作的同龄人,有不少已相继去世,可王老除了坚持出诊、带徒、查房、手术外,还担负着肛肠学科带头人的重任,为祖国医学事业发挥着自己的光和热。
坚持几十年的养生之道
王老在十多年前患了冠心病,三天两头住院,74岁时还做了心脏搭桥手术,但他仅用了两个月就恢复如常,坐诊桌旁,着实令人赞叹。问起王老的调养秘诀,老人家笑着讲出了自己的养生之道。
心境恬淡虚无。王老推崇“恬淡虚无”,认为养神要保持情绪稳定,不奢望荣华,不贪图享乐,对人以宽容为怀,多做善事,使身心接受良性刺激,有利于健康。王老说自己一辈子都没有和人生过气,并将自己的养生之道总结为四个字:惠、气、和、畅,即做到“对同事帮、对朋友好、对家人疼、对病人爱”。
在徒弟眼中,王老在对待荣誉、地位、家庭和各方面的人际关系上都尊崇着“恬淡虚无”观,不因外物而劳心,不因私念而劳神。早年间,同事之间为评先进、涨工资、晋职称产生争议,王老总是站出来“和稀泥”,劝大家退一步,凡事“和为贵”,是医院里有名的“和事佬”。在几十年的行医生涯中,他不恃能、不恃老、不恃强;遇事不急不慢、不躁不乱;面对变化,不愠不怒、不惊不惧。
王老在生活中气定神宁,总是乐呵呵的,举手投足间,透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生命的悲悯仁爱。每当在街上碰见熟人,无论是老领导还是老病号,他都会停下脚步颔首抱拳,对于熟人的问好,总是笑着回一句“托您的福!”
王老说,人生不可能处处顺心、万事如意,千万别和自己较劲伤神,健康是最大的事。“淡泊名利、乐观豁达”的恬淡虚无精神,也让王老显得面色红润、精神矍铄。
坚持气功“六字诀”。王老在实施了心脏搭桥手术后,根据自己的年龄和体力,制订了一套调养计划:在控制饮食、降低体重来减轻心脏负担的同时,自编了一套“六字诀”气功,持之以恒练习,以调顺体内气血。
六字诀是一种吐纳法,通过呬(音si)、呵、呼、嘘、吹、嘻六种吐字发音口型、唇齿喉舌的用力不同,来牵动脏腑经络气血的运行,并配合肢体动作来调整呼吸。六字分别与脏腑对应,嘘对应肝,呵对应心,呼对应脾,呬对应肺,吹对应肾,嘻对应少阳三焦。动作在注重呼吸吐纳、吐气发声的同时,配合了科学合理的动作导引,内调脏腑,外练筋骨,共同达到养生康复作用。每日晨起,王老都会推开窗户,对窗静心练习。同时,选择“金鸡独立”站功进行肢体锻炼。
“神仙粥”食养胜补品。人以食为本,人体所需营养物质都是通过口摄取,把住“入口”是身体强壮的关键。王老认为,食能养人亦能伤人,凡事太过则生伤害。由此,他提倡吃饭以八分饱为宜,定量是控制饮食的唯一方法。
王老家客厅的桌子上,长年摆着一堆个头不小的透明瓶子。每天早晚,他就对着这几个宝贝瓶子“排兵布阵”。有朋友称这是他的“养生宝瓶”。
其实,这只是几个普通的大玻璃瓶,里面装的也只不过是银耳、枸杞、山药、核桃仁等各种常见食材。近20年来,王老每天早晨5点多钟起床,将百合、枸杞子、银耳、山药、核桃、花生米、麦片、玉米面等共煮为粥,制成后再加上1—2匙蜂蜜。每天早饭踏踏实实地喝上一大碗药粥,然后再吃一个鸡蛋。天天如此,几十年如一日,从未间断过。一年之中,他会视身体情况灵活组方,随季节变更适时选用大枣、桂圆、黑芝麻等。
王老解释说,百合润肺止咳、宁心清热;枸杞子滋补肝肾、强筋壮骨;银耳益气养阴;山药健脾益气;核桃益志补肾;蜂蜜益气补中、润燥养颜;玉米面降脂宽肠;大枣和胃健脾;黑芝麻补肝益肾、润肠通便、乌须黑发;桂圆补心脾、安神。晨起胃肠空虚,一碗温热的药粥最为滋润胃肠,且极易吸收,很适合老年人及病后体虚之人,长期服用,胜过补品。药粥由药物、谷米及调料三部分组成,取药物之性、米谷之味。食借药力、药助食威,二者相辅相成,相得益彰,且取材方便,制作简易。陆游诗云:“世人个个学长年,不悟长年在目前,我得宛丘平易法,只将食粥致神仙。”因此,也有人把王老的药粥美名曰“神仙粥”。
生活中,王老不吸烟、不喝大酒、不吃辣椒,晚餐通常是绿豆芽、圆白菜等几个素菜,很少进主食,偶尔喝一小杯葡萄酒,遇到节假日家人团聚,也只是鱼吃一块,肉吃几口,几十年来一直保持饮食定量的习惯。
流水不腐,动则不衰。王老从事的是肛肠外科工作,在手术治疗过程中需要脑、体并用,尤其是双手的动作要求相当准确灵活。因此,王老常说:“得动,不动就散了。”王老还建议年轻人,平日里要坚持力所能及的锻炼,多做提肛运动;每天万步走,健身健心,边走边梳理自己的身体和情绪。
平时在家中时,王老还经常自己按摩合谷、内关和足三里三个穴位。合谷穴位于拇指和食指之间肌肉丰厚处,常按有清利明目的作用,可缓解头痛症状;内关穴位于掌长肌腱与桡侧腕屈肌腱之间,按摩此穴对心脏有保健作用;足三里穴位于外膝眼下,按摩有调理脾胃的功效。
“流水不腐,户枢不蠹”。力所能及的运动足以延缓衰老,促使王老至今头脑清晰、思维敏捷,丝毫没有半点儿老态,让一些年轻人都自叹不如。
养生不言迟,贵在坚持
因为生活方式的变化,越来越多的人被痔疮和便秘“折磨”,于是便有了“十人九痔”的说法。王老作为肛肠领域的专家,建议人们生活中要注意预防,改掉大便时看报纸的不良习惯,多吃蔬菜,多吃粗粮,适当进行提肛运动,促进局部血液循环,忌打牌久坐,忌食辛辣,避免大便干燥。
还有很多人依赖药物治疗便秘或者减肥,王老认为,药不可日日服,不能单靠药治疗。不少年轻人长期吃泻药,破坏了肠道的正常功能,一旦不吃了便秘反而会更厉害。要预防便秘,首先不能打乱生活规律,保证睡眠,劳逸结合;饮食上减少辛辣和油炸性食物的过量摄入,多喝绿茶、多吃蔬菜,养成定时排便习惯;平时多活动,很多病人经常在电脑前一坐就一天,局部血液不流通,必然出现问题。
王老说,作为一名中医,他年轻力壮的时候,也很少顾及到养生保健,但就在老年忽发那场疾病后,他彻底意识到了养生的重要性。为此,王老在工作之余就多了一项任务,就是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劝告旁人:养生不言迟,坚持下去必有后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