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定看清“王林大师”们的画皮

2013年08月28日14:39  健康时报  
王林 王林

  在光环效应与自我光环效应的推动下,造神运动就“成功”了,“大师”们真的认为自己有特异功能了。 

  马云等名人以几张与“气功大师”王林的合影,让近年来“行事低调”的气功大师们再次浮出水面,给了公众揭下“王林大师”们画皮的机会。 

  面对伪科学,我们应该如何证伪?王林的“特异功能”不过是一些江湖杂耍,“气功治病”也是子虚乌有。那么,为什么看起来滑天下之大稽的“特异功能”,总是有人愿打有人愿挨?“王林大师”们赖以存在的土壤是什么?   

  北京理工大学教授胡星斗认为,这与中国传统文化影响、中国教育体制都有关系:“中国古代的自然科学就是‘术数’。解释不通就通过术数解释,算命术、占星术、拆字术、解梦术大行其道。国人注重感性思维,逻辑性思维却不发达,正因为不善于独立思考、习惯于盲从,王林等人在社会上才有广泛的群众基础。” 

  中国科学院院士何祚庥在接受《中国科学报》记者采访时说,中国数千年的封建传统影响极深,没有经历科学训练的人很难脱离传统思想的影响;但是如果受过一定层次的教育的人仍沉迷其中不可自拔,恐怕就需要探讨更深刻的原因。 

  科学方法识破伪科学 

  我们常常遇到这样的情境:明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敢置信,又苦于没有办法“证伪”。就如同看到“王林大师”空盆来蛇、空杯来酒这些“绝活”,理性告诉我们不可能,但“眼见为实”,徒奈我何?  

  这对长期作战在打假一线阵地的何祚庥而言,不过小事一桩:“你不要让他牵着鼻子走,不要按他的套路出牌。要出另外的牌,王林从脸盆里抓蛇,不是空手抓蛇吗?不要这个脸盆可不可以?如果一定要用脸盆的话,用透明的盆行不行?” 

  这个其实就是改变他的“实验条件”,何祚庥说,这样一来,“狐狸尾巴”一准露出来。 

  武汉理工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副教授张能立对《中国科学报》记者说:“分离变量和改变实验条件是科学方法中最重要、最基础的内容。科学研究采用分离变量和改变实验条件,就是要追溯事物的本质原因。” 

  张能立说,从王林表演“空盆来蛇”那段视频来看,他的表演中,分离变量,即暂时承认王林“意念搬物”的超自然力的存在,且与其他因素没有关系;改变实验条件,即将表演中用的搪瓷盆改换成透明盆或者将表演地点移到户外上,定能让“王大师”的“法术”露馅。 

  我们常说,眼见为实。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研究员张侃告诉《中国科学报》记者,眼见为实也要满足四个条件。“有东西看得到、没有东西看不到、有东西不能看不到、没有东西不能看得到这四个条件都满足,我才信。” 

  张侃说,研究心理学的人很少有上当受骗的,为什么?不是因为这些人盲目地信仰科学,而是他们有科学的思维。“所以我们认为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,对的不一定是正确的,因为这其中有个概率问题。” 

  “比如说,我现在微博上发,日本要地震了,我天天这么写,有一天真的地震了。有人就说,他说得真准,真的震了。但是我把微博都拿来,你能说我讲得准确吗?”张侃反问道。 

  他举例说,一些算命者常见的把戏就是:我一看就知道你家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。“这不是废话吗?至少一半的概率猜中。” 

  张侃说,人都有个“弱点”:算命的说错了,很多人就不计较;一旦说对了就非常肯定。于是一传十、十传百,算命的“不神也神了”。“他画个符给人看病,有没有看好的?有。但不一定是他治好的。病无非两个可能,治好或者治不好。” 

  “特异功能”中的心理学 

  由此看来,骗子们往往也是“懂”心理学的。 

  张侃把受骗者分为两类:被骗“名”的政治文化名流和被骗财的普通百姓。无论名流或平头百姓,之所以受骗,都是因为对“大师”有所求。“相信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心理活动,多数源于人们对信任对象的心存慰藉。” 

  “官员、明星高高在上,容易喜欢追求虚荣,正是这个心理,被一些人一‘忽悠’就上当了。”张侃说,“‘自古以来,宴无好宴’,被忽悠的后果,就是为虎作伥。” 

  而对于普通人,上当受骗者往往更悲惨。 

  “中国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,容易病急乱投医,在没有希望的地方看到希望,找个心理安慰。”张侃说,人在恐惧中和高压下,对事物的看法就容易偏激。在遇到重大问题的时候,如果不能冷静,容易判断失误。 

  在现有的医疗水平下,仍然有许多疑难杂症难以攻克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医院无力救治一些病人本是正常的事情,无奈的是,仍有一些“大师”宣扬,“气功”能治好。  

  “医院治不好,那边说气功能治好,人们总是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都要去尝试。”张侃说,这种现象的存在,与一些不负责的科学家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有莫大关系,这导致人们会认为既然科学家说的也不一定对,那么“大师”说的就不一定全错。“‘大师’与真的大师的混淆,导致民众信任度的混乱。” 

  而“大师”越发嚣张,也是公众不断推波助澜的结果。 

  张侃说,中国的光环效应非常严重:如果一位“大师”偶然“治好”一位病人,这一件事情做好了,大家就会传说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好。“用明星做广告就是这个效应。我们一旦肯定他,就全面肯定他,心理学上叫光环效应。” 

  张侃认为,因为人是有互动的,除了受众有这个效应,“大师”自己也可能会有光环效应,他称之为“自我光环效应”。“一旦‘大师’有了自我光环效应,造神活动就成功了。因为‘大师’真的以为自己有特异功能了。”张侃说。 

  实际上,一定领域范围内的特异功能是存在的。胡星斗告诉记者,特异功能在国外叫做超心理学,目前有很多人对之进行科学研究,有些大学还有超心理学专业和实验室,比如超强记忆力。 

  “并非世界上什么东西都要符合现有的科学才行,科学只是人类感知、认识世界的一种手段,有些东西是科学无法解释的。”胡星斗说,对待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,更应该实事求是,有则有,不能无中生有,神乎其神。 

  “王大师”们存在的“中国土壤” 

  近现代,从李一、张悟本到王林,再到近日相继浮出水面的“张大师”,你方唱罢我登场,乱象迭出。 

  胡星斗说,中国人的思考主要是含糊不清的非概念思维、象征主义推理而非逻辑推理的方式,它适合于哲学文学、艺术的创作,但不适合科学的发展。 

  纵览中华文化的结晶,老子说:“道可道,非常道”,“玄之又玄,众妙之门”;孔子说:“天何言哉,天何言哉!四时行焉,百物生焉”;禅宗训诫:“不立文字”。可见,中国人所认为的“真理”是无法“道”出来的,只能是“玄”。 

  胡星斗认为,这丝毫不奇怪,与古希腊人生存环境恶劣、重在探索自然,并从战胜大自然中体会出人的理性、力量以及形体之美,中国人的自然环境相对优越,最困扰我们先人的不是自然的狂暴,而是人生社会的变幻莫测,而人生社会的许多道理只能意会不能言传,不可能用逻辑来理解。 

  另外,中国科学教育的落后,也为伪科学“大师”们扎根发芽乃至茁壮成长提供了可乘之机。 

  张能立认为,相比欧美科学教育而言,中国的科学教育不能同日而语。 

  他介绍说,中国小学科学教育是从三年级开设,并且是副科。而在应试教育下副科被严重边缘化;美国科学教育却是从幼儿园开始,并且是主科。 

  另外,中国科学教育多是简单地给学生灌输科学知识点,至于这个科学知识点是怎么来的,其中有哪些曲折的过程,不说普通学生,即便是科学课老师也知之甚少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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